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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封水道的变迁

开封现在水道主要的有三条:(1)黄河,流经开封城北二十里。(2)黄惠河,自黑岗口引黄河水东南流经开封城,又东南流名惠济河,人杞县境。(3)贾鲁河,自中牟县境东南流经开封城西南四十五里的朱仙镇,南流入尉氏县境。后两条河属淮河水系。黄河是天然河道。黄惠河、惠济河与贾鲁河是人工河道,都是近代所形成的。黄河在金以后才流经开封境,贾鲁河是明末才出现的,惠济河是清中叶所修浚的,黄惠河是民国时所修浚的。

  这几条现代水道虽然都是新形成的,但是它们都有发生发展的历史条件和特点,对于开封城市的发展与衰落,有相互的关系,研究开封水道的变迁,有现实的意义的。

(一)

上述的两条人工水道,它们的前身是汴河,而与黄河也有密切的关系。

汴河是开封最古的水道,从周、秦以来的文献中如《史记》、《汉书》等已有关于汴水的记载。它的水系在开封附近的有渠水、阴沟水、汲水(汴水)、沙水等名称,据《水经注》所载,引录如下:

“渠(水)出荥阳北河。东南过中牟县之北。又东至浚仪县(今开封县)……渠水东南经赤城(今开封西南二十五里)……左则故渎出焉。秦始皇二十二年王贲断故渠,引水南出以灌大梁(今开封城西北部)谓之梁沟。又东经大梁城南。陈留风俗传日:县北有浚水,象而仪之,故日俊仪……渠水又北屈分为二水……坂东注沙南流。其水南流梁王吹台(今禹王台)东,北有牧泽……渠水于此有阴沟、阳沟之称焉……渠水右与汜水合……渠水又东南流经开封县(古开封在今开封城南五十里的古城村),睢、涣(今浍河)二水出焉,右则新沟注之,其水出逢池……又屈南至扶沟县(今扶沟城东北五十里崔桥南)。

“阴沟水……出河南阳武县蒗荡渠……东南经大梁城北,左屈与梁沟合,俱东南流同受鸿沟沙水之目。”

“汲水出阴沟于浚仪县北……、坂水东经仓垣城(今开封东北十五里仓颉造字台)南……汲水又东经陈留县之饼乡亭北……、坂水又东经小黄故城(今陈留东北三十里之小黄铺)南,又东经鸣雁亭,又东经雍丘故城(今杞县)北,经阳乐城(今杞县东北四十里)南……汲水又东有故渠出焉,南通睢水……”

根据以上的记录,就是汴水在开封以西叫阴沟水,又名蒗荡渠,东流经开封城北名浚仪渠,合称渠水,又东叫汲水,即汴水,经陈留县北、杞县北,下接睢水。渠水从大梁城南分支南流,会汜水、新沟等支流,称阴沟水或沙水,下通睢水、涣水。

开封附近还有沙海、牧泽与逢池(一名逢泽)等小湖沼与汴水相通。

隋代利用汴河开凿沟通南北的大运河——通济渠,唐名广济渠。开封位于汴河要冲,唐代名汴州,发展为一个地方政治经济中心城市。五代与北宋建都开封,称为东京,把汴河、沙水进一步修浚,开凿了汴河、蔡河、五丈河、金水河四条人工运河,而集中于开封,作辐射状分布,据《东京梦华录》所载:

“穿城河道有四:南壁日蔡河,自陈蔡由载楼门人京城缭绕,自东南陈州门出……中日汴河,自西京洛分水入京城,东去泗州入淮,运东南之粮,凡东南方物,由此人京城,公私仰给焉……东北日五丈河,来自济、郓,搬运京东路粮斛人京城,自曹门北人京……西北日京水河,自京城西南分京、索河水筑堤,从汴河上用木槽架过,从西北水入门京城……”

汴河,西通洛阳,东达江淮,是开封对外主要的河运干线。蔡河即沙水,在城南与汴水分流,西名西蔡河,流经尉氏,.东名东蔡河(一名惠民河),流经咸平(今通许),合流人颍河。金水河,一名天源河,自郑州东来至开封人汴河。五丈河一名广济河,自汴河分流东北会曹郓诸水,下接济水。

宋代汴河等四渠,每年运输的粮食达七百二十余万石,供京宋东京师的军粮和民食,故宋人称“汴河为建国之本”。北宋东京发展而为百万人口以上全国最大的政治经济城市,汴河所负的任务是很大的。北宋亡后,迁都杭州,我国政治经济中心南移,开封城市被军事破坏,汴河不复修治,加之金明昌以后黄河泛滥南侵,汴河水系,遂逐渐湮塞了。

(二)

  开封古不近黄河,金明昌五年(年),河决阳武,历延津、封丘、长垣、兰阳、东明等地东流人山东曹州境,至寿张注入梁山泺,分为两派,南派由泗人淮,北派由北清河(济水)人海。在此以前,黄河经延津北。从此时起由封丘入兰封,直接经开封、封丘间。开封的黄河,基本上是从此时形成的。在此以前,黄河泛滥于华北大平原北部,夺海河水系人海。由于多年泛滥的结果,地面垫高,势必南徙,加以金人利用黄河南徙,以邻为壑,遂开黄河人淮的局面,而开封首当其冲。自有历史记录以来,黄河决口凡一千五百余次。据徐伯勇的统计,在开封附近的有18次,而从年到年有次。(据徐伯勇著《开封河患简史》,开封市博物馆稿本)黄河的较大改道,共有26次,在开封附近的有七次(据黄河水利委员会编《人民黄河》)。兹分述如下:

(1)金明昌五年(年)的河道,是黄河第14次大改道。它在开封附近的河道,据《治河通考论·黄河故道》:“原武东南,阳武南流,经封丘于家店、祥符、金龙口(荆隆宫)、陈桥,北经兰阳、仪封人山东曹县境……”按相当于今日的河道。

(2)元至元二十三年(年)河决原武,至开封分两支向东南而下,北支由开封经陈留、通许、杞县、太康等地由涡人淮,这是黄河第15次大改道。它在开封的河道不详。

(3)明洪武二十四年(年)河决阳武黑泽山,经开封城北折而东南流经陈州由颍人淮,这是黄河第18次大改道。它在开封的河道,据《治河通考论·黄河故道》:“阳武西南,东南流经封丘陡门、祥符东南草店村,经府城北五里,东过焦桥、焦街,南过苏村至通许西南……”

(4)永乐十四年(年)河决开封,至毫州由涡入淮,这是黄河第19次大改道。它在开封附近的河道,据《明太宗实录》:“明太宗永乐二十年十月壬寅,工部言,河南开封府仁和门外土城堤,旧离黄河五里,河自边村经独乐岗入淮。”

(5)正统十三年(年)河决荣阳孙家渡口,东流经开封西南由颍入淮,这是黄河第20次大改道。它在开封的河道,据《汴京遗迹志》所载的黄河古渡口,可以见到。即从八角渡(城西南三十里)经杏花营渡(城西南十五里)、梁家浅渡(城南十五里)、白墓子岗渡(城东南十五里)至赤仑渡(城东南三十里)。

(6)弘治二年(年)河决开封上游,分三派泛滥东流,这是黄河第21次大改道。后经白昂刘大夏治理,弘治八年(年)河道流经开封、归德、徐州入淮。其在开封附近相当于今日的河道。后虽时决时塞,但没有大的改变。

(7)民国二十七年(年),日寇西侵,蒋匪帮因利于逃跑起见,扒开郑州花园口引黄河南泛,经开封西南境,冲没了贾鲁河,这是黄河第26次大改道。民国三十六年(年)堵塞花园口,河复故道。

  综上所述,开封黄河基本上形成于年,固定于年,几世纪来,泛滥淤垫的结果,河行地面,两岸筑堤束水,形成人为分水岭,绝无支流入河,成为今日的现象。

  黄河在开封附近大小决口次,不但破坏了农村,淹没了农田,且严重威胁开封城市的安全。其中侵入开封护城堤的有七次,侵入城内的六次,即元太宗六年(年)、明洪武二十年(年)、明洪武三十二年(年)、天顺五年(年)、崇祯十五年(年)、清道光二十一年(年)。以崇祯十五年最严重,全城屋宇全毁,人口三十七万,水后只余三万。同时由于多次泛滥的结果,也破坏了自然环境,汴河等四渠和逢池等湖沼皆被湮塞。近郊造成沙丘,使开封成为人为盆地,地下水位抬高,排水不良,盐碱土发育。又由于自然植被的破坏,满目黄沙,有似沙漠,风起时天Et为暗,有沙城之称,严重地阻碍了城市的发展。

自元明以来,汴河诸渠完全淤塞,开封诚为不通河道的城市。由于城市发展的需要,以贾鲁河为间接对外水运要道。

康熙《开封府志》:“沙河一名贾鲁河,又名小黄河,受京、索、须、郑诸水,经朱仙镇、吕家潭至扶沟者也。”

嘉庆《一统志》:“贾鲁河源出荥阳县,东北流至荥泽县西南,合索水,经荥泽县南,又东经郑州北,又东经中牟县南,又东南经祥符县之朱仙镇西……元时为黄河所夺,贾鲁治之,故自郑kl,I以下,通名贾鲁河。”

朱云锦《豫乘识小录》:“贾鲁河,汴河之南支也……南注一支为沙,东注一支为汴……至元至元二十七年黄河决,始淤塞东流一支,今止存南注一支,以曾经元臣贾鲁疏浚,故又名贾鲁河,又名小黄河,仍上受京、须、索、郑诸水,经朱仙镇、吕家潭至扶沟……”

据以上记录有两点:一、贾鲁河即蔡河故道。二、贾鲁河为元臣贾鲁所开。按根据贾鲁河流道,相当于西蔡河故道,这是对的。但说是贾鲁所开,不合史实。

《元史·顺帝本纪》:“贾鲁治河自黄陵岗南达白茅放于黄固、哈只等口,又自黄陵岗至阳青村合于故道,凡二百八十里有奇。”

《行水金鉴》引谷山笔云:“贾鲁河自黄陵岗达白茅,放于黄固等口,即今贾鲁河故道也。”

按黄陵岗在今兰封,白茅、阳青村在今曹县,黄固在今单县,哈只在今虞城县。即贾鲁河指兰封以东至曹县的旧黄河而言,非今日的贾鲁河。

由此可知,今贾鲁河为贾鲁所开,是后人附会。按今贾鲁河是以明正统十三年河决孙家渡的故道为基础,经后人改修而成的。

嘉靖十四年刘天和奏:“孙家渡自正统时全河从此南徙,弘治问淤塞,屡开屡淤,率不能通。”《图书集成》引郑晓:“荥泽孙家渡口,旧河东经朱仙镇,下至项城、南顿,犹有河流,淤浅仅二百余里。”

《汴京遗迹志》:“今所谓孙家渡河者,亦自荥泽而下,引河为渠,由朱仙镇东南达于淮泗,似亦汴渠之遗意。特以不近都会,而转漕非其所资,故任其浇涸而不为之疏浚耳。”

孙家渡河固不通开封,但自汴河淤塞,开封不通河运,有另开新河的必要。今贾鲁河殆即利用孙家渡河与旧蔡河沟通而成的。到清初下达颍河舟楫畅通,朱仙镇为航运终点,成为河南与江淮间大物资集散地。清中叶以前最发达,人口二十余万,繁盛过于省城,称我国四大镇之一。乾嘉以后,贾鲁河屡受黄河泛滥淤塞之害。清末铁路开通后,河南对外交通线路转移,贾鲁河不复疏浚,遂不通航运,朱仙镇也随之衰落。贾鲁河本穿过朱仙镇南流,自道光二十三年(年)河决中牟,冲没贾鲁河,河道西移从朱仙镇西十五里的仇店南流,残存的旧道,今名运粮河,成为贾鲁河的支流。型

自崇祯十五年黄河入城,水退后洼地积水成湖,即今日龙亭潘、杨湖与西南湖之由来。由于黄河的不断泛滥,城周地势日高,开封城状为釜底,城中积水无法宣泄,经常积涝为患。清乾隆五年(年)乃开掘惠济河,相当于汴河故道,为开封城对外唯一水道。

乾隆四年(年)夏秋大雨,开、归、陈、许六十余州县,湮为巨浸,平地水深数尺,开封城内水积月不退。巡抚尹会一提议先修浚城南门外的干河涯,以宣泄城内之水。复于中牟西贾鲁河北岸,别疏一道,导人祥符浅儿河,接浚至高家楼,纳干河涯之水,东入于涡。清帝赐名惠济河。道光二十一年(年),河决张家湾,惠济河湮塞。同治五年(年),巡抚李鹤年复修,从宋门东经高家楼太平岗,由陈留、杞县、睢州、柘城至鹿邑注涡人淮。清末民初,又逐渐淤浅。年夏秋大雨,豫东数十县,积涝为害,年修浚。年又修环城河与城内环河,与惠济河相接。总之惠济河主要作用是排水,没有城市饮用、农田灌溉及航运之利。

年,在黄河南岸黑岗口设虹吸管,引黄河水人城接惠济河,命名黄惠河。年蒋匪帮扒开花园口引黄水南泛,开封黄河断流,黄惠河也废弃,抗日战争胜利后,堵塞花园口,河复故道,但未修复黄惠河,而惠济河也淤塞。

年解放后,在党和人民政府的领导下,发动群众开挖惠济河及市内东西支河,修筑潘、杨湖与西南湖大堤,避免了积水之患。年黑岗口虹吸管修复,引黄水由城西北的利汴闸入城,把城内几个湖接连起来,至宋门济梁闸出城,下接惠济河,城内的死水变成活水,向不通航的惠济河自修浚后,载重20吨的木航,可通陈留、杞县。因此大大地改变了城市面貌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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